让内心被至美的诗词治愈 ——《花间集》读后感
《花间集》是在五代十国时期由后蜀人赵崇祚所编纂,该词集收录了温庭筠、韦庄、皇甫松、薛昭蕴等18位诗人的词,除温庭筠、皇甫松、和凝三人并非后蜀人外,其他15位词人皆为后蜀之人。在《敦煌曲子词集》被发现之前,该词集被认为是我国最早的词集。该词集的词大部分以描写女性之美为主,并形成了一个新的流派名为“花间派”。
正如前面提到的,该词集所收录的词中,后蜀的词占了相当的比例。同时,我们从《花间集》中不难看出,该词集又以描绘古时闺中妇女的日常生活情态为特点。再者,在政治学上有这样一个理论——思想文化是一定时间的政治、经济在意识形态领域的反映。由此,我们可以通过这部词集,窥见那个时代和后蜀这个国家的特点,即在历史上那段混乱的五代十国时期,后蜀是少有的在政治上较为安定、且经济发展相对较好的国家。后蜀的稳定发展,不仅得益于蜀地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更得益于后蜀皇帝孟昶早年在位时的励精图治。只可惜这位后蜀末代皇帝并没有善始善终,他在国家取得一定发展后,自身也变得逐渐骄奢荒淫起来。这在《花间集》中也有着一定的体现。比如《江城子·晚日金陵岸草平》一词中这样写到“晚日金陵岸草平,落霞明,水无情。六代繁华,暗逐逝波声。空有姑苏台上月,如西子镜照江城。”,该词咏史怀古,借古讽今,表面上是词人对六朝古都金陵在风光了六个朝代后,如今却已经没落的唏嘘,实际上暗含着对自己的国家,也即后蜀的日渐衰落,以及自己的君主正在慢慢走上亡国之君的道路的担忧。除此之外,《花间集》中所收录的多首词,皆对汉武帝和唐玄宗有较多着墨,而这两位皇帝在其统治期间,都曾经历过国家由盛转衰的时期。因此,私以为,从这一点上来讲,这又何尝不是词人们在暗讽当时已经逐渐走下坡路的后蜀呢?而在暗讽之外,更包含着词人们对自己国家的衰落无能为力的无奈和悲伤。
说回《花间集》描写闺中妇女的日常生活情态这一词集的主要内容。这些词或明艳或轻快或愁苦或清新或娇媚,描写的女性也因此多种多样,给人以栩栩如生之感,仿佛读着这些词就是在结识不同的女子一般,也难怪当时那些迂腐的士大夫们对这些词并不感冒。当然了,他们也可能只是觉得害羞罢了。不过,守旧者们的过度保守,倒反衬出了《花间集》十八位词人思想的开放以及性情的豪放不羁。这在思想相对保守的五代十国时期是难能可贵的。毕竟能写出如“玉楼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帘外辘轳声,敛眉含笑惊。柳阴烟漠漠,低鬓蝉钗落。须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这等艳词的,绝非思想陈腐之人。这类艳词的出现,就词的发展历史来看,可以说是自然而然的。毕竟词从隋末唐初产生的时候,多数词便是出自民间艺人以及下层文士之手,具备了“俗”的特点。到了晚唐和偏安的西蜀,社会风气衰败奢靡,士大夫苟安于声色犬马、弦歌醉舞之中,词逐渐被当时的社会上流所接受,因此词在这一时期,在具备了“俗”这一特点的同时,也兼备些许“雅”的特质。而花间词派以及《花间集》,正是产生于这个时候。直到宋时,词才被真正的正视并且规范起来。也正是在宋代,词才失去了其大部分“俗”的特点,放大了其“雅”的特质,而词的发展也因此到达了顶峰。由此可见,词在相对较长的一段时间的发展中,都是随意且不受正视的,不然为什么如今会有“词的发展其实逐渐脱离了传统的诗歌大文化系统”一说呢?
进一步剖析《花间集》中“俗”的特点,就不仅仅只是看到它的内容中有许多秾丽的词句而已。这种“俗”所包含的范围应该更为广泛,并且其生动地反映了当时的普通人们的生活情景和状态。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一首描写一位妇人对征夫的思念的词中,如是写道,“细雨晓莺春晚,人似玉,柳如眉,正相思。罗幕翠帘初卷,镜中花一枝。肠断塞门消息,雁来稀。”该词上下呼应,比喻得当,其中所表现出来的妻子对丈夫的愁思,很是令我动容。其真切地反映了当时社会动荡和战乱不止使得家人常年分离而无法团聚的社会状况,即使现在读来也让人与当时的人们压抑的心理感同身受。除此之外,令我感到比较意外的并非是一首词,而是一系列词,这一系列词的词牌名为《女冠子》,这其中又以“含娇含笑,宿翠残红窈窕。鬓如蝉,寒玉簪秋水,轻纱卷碧烟。雪胸鸾镜里,琪树凤楼前。寄语青娥伴,早求仙。”一词令我印象最为深刻。就我而言,对道士的刻板印象是类似于僧人那样的清修者,是守旧古板、不闻人间烟火的。但是《女冠子》这一系列的词却直接打破了我的刻板印象,将一个富有生气同时又带着渺渺仙气的女道士形象展现在了我的面前,使我久久无法忘怀。若用一个比较新颖的网络词汇来形容这一系列词所描绘的女道士形象,那就是“反差萌”,即两种完全相反的性格特性却巧合地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并且还巧妙地同时展现在了他人的面前。如此想来,我对古人在审美方面的思想的超前又多了几分莫名的敬佩。
《花间集》其实还有许多有意思的地方,比如《蝴蝶儿》以及《玉蝴蝶》这一词牌名下通过描写蝴蝶的美来描写人的美,其中无论是对蝴蝶之美和人之美的描写,还是以蝴蝶之美比喻人之美的描写,都是细致入微且简短有力的,令我慨叹。再比如《河渎神》这一词牌名下的词,通过对祠庙的描写来寄托离别情绪,令我感到分外新奇,毕竟在我的刻板印象中,祠庙是对已逝之人寄托哀思之所,而并非用于寄托与在世之人之间的惜别之情。再比如《天仙子》这一词牌名下的词中,甚至其他词牌名下的词中对刘郎离别天仙这一场面的多次引用,可以看出古人们对离别之情的感伤。此类比如在《花间集》中还有很多,在此便不再一一列举了。
总而言之,就我自己而言,在品阅了《花间集》之后,我最大的收获莫过于见识了亚娱体育样化的表现手法以及形式各异的喻体,这无疑使我加深了对词这一文学形式的认知,让我能更好地去品鉴亚娱体育风格各异的古词。